津津矜矜鯨

Always remember us this way

桃雪—— 關於童年



*這篇想寫雪兔對桃矢的憐惜,我一直覺得桃雪的戀愛關係很對等,不卑不亢的那種
*可能會寫個桃矢視角的番外
*依然ooc





雪兔是被一陣琴聲吵醒的。

剛剛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太過真實的夢。

詭異的是具體內容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但夢裡的感覺卻如同親身經歷般刻骨銘心。
也許是,只要和那個人有關的,一切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感受都會被無限放大,隻字片語甚至眼神都能在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雪兔陷在一個夢裡。
自從他知道自己真實的身分之後,從前許多百思不解的謎團都有了合理的答案。
因此他知道這絕不僅僅是個普通的夢。

他在夢中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沙發的花色和觸感都很熟悉。他坐起來,環視了客廳一圈,幾乎瞬間就可以斷定自己身在木之本家的客廳。
依他「造訪」木之本家的頻率看來(如果堅持不是同居的話),木之本大到整體格局小到花園裡的一草一木他都清清楚楚,然而此刻他沒辦法百分百之百肯定的原因是,雖然整體沒有什麼重大改變,某些細節卻不太一樣,比方花瓶的擺放位置,窗簾的花色,甚至沙發的顏色,他記得沙發布經年累月的使用,許多地方已經破損褪色。他跟桃矢前幾天才討論到這個問題,桃矢還說等到放假的時候車ㄧ匹布讓現在這塊布功成身退,他連花色都想好了,打算換成天水碧,看起來神清氣爽。然而現在的這塊布整體看起來卻還很完整,連顏色也比記憶中的鮮豔得多,倒像是剛使用沒多久。
除此之外,雪兔還有個重大發現。
他繞了客廳和飯廳整整兩圈,都沒有相框的蹤跡。
木之本家的人都對那個設計簡約的相框異常重視,只因為擺的是木之本撫子的相片,常常會有一束鮮花或者小禮物連同相框一齊被擺在飯廳的桌上,相片幾乎幾天就換一次;大部分時間換照片的都是藤隆或者櫻,但他也陪著桃矢換過幾次,桃矢看起來總是帶著懵懂的懷念、飽含眷戀的不捨,更多的是因為感到溫暖而不自覺流露的柔和。

他忘不了桃矢輕撫相片時的眼神。

一陣流瀉的琴音打斷了雪兔的思緒,他豎耳細聽,似乎是從二樓傳來的。
他待在木之本家的時間如此之多,卻甚少聽見琴聲。一方面櫻沒學過琴,藤隆忙碌,因此家裡唯一會碰琴的只有桃矢。但是他平常也沒有什麼閒情逸致摸琴,古銅色的琴蓋掩上了防塵布,成了家裡名副其實的擺設之一。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輕手輕腳地上樓。琴聲是從書房傳來的,他站在書房門外往裡張望,古銅色的直立式鋼琴佇立角落,跟他印象中的位置所差無幾。

然而現在厚重的琴蓋被掀開,好容易重見天日的鍵盤上赫然出現一雙白皙無瑕的手,輕撫琴鍵的指尖宛如身著華衣的芭蕾舞者,在鋪滿黑白花色相間的地磚上翩翩起舞,輕巧地跳耀優雅地旋轉,所到之處掀起陣陣漣漪,帶動琴身發出愉悅的顫音。

手的主人雪兔雖沒親眼見過,但卻認得。
正是那些照片裡的人,木之本撫子。

雪兔知道撫子生前是個模特,年紀輕輕各種雜誌型錄倒是拍過不少,之所以現在木之本家仨人能這麼頻繁的換照片也是當初她的勞動成果。此刻真人就隔著一扇門的距離,他也得以有機會體驗一回何謂「驚為天人」。

她身著一襲草綠色長裙,肌膚光滑細膩,白裏透紅彷彿吹彈可破,一頭烏黑亮麗的捲髮襯得她纖細優美的頸項更加白皙,五官精緻,氣質出眾。
隨意的居家打扮也掩不住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的氣場,那是再好的底片也無法顯影的優雅從容。

一曲終了,直到剛才都乖乖坐在她身邊的小男孩這才拽住一曲終了,直到剛才都乖乖坐在她身邊的小男孩這才拽住她的衣角,撫子笑瞇瞇地輕撫男孩細軟的髮絲,拉起男孩小小的手放到琴鍵上,大手覆小手,一個琴鍵一個琴鍵地敲,有耐心地陪著小男孩一個音符一個音符地識得。清亮的琴音中夾雜著男孩稚嫩的笑聲,撫子的臉上始終掛著慈祥的笑,眼中的寵溺近乎要滿溢而出,午後的陽光滲過窗紗,均勻地灑在兩人身上,為兩人鍍上一層軟融融的色彩,像施展了神奇的魔法一般,鮮活了畫面。雪兔站在門外靜靜地欣賞這幅上帝的傑作,捨不得打擾。

雪兔隔著門扉,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讓他無法從小男孩身上移開眼睛,從雪兔的角度只能瞥見小男孩的側臉,似曾相似的感覺——腦中的答案呼之欲出,雪兔定定地盯著眼前稚嫩的男孩,笑起來的樣子燦爛媲美艷陽,抬頭看向撫子時,眼神裡盡是孩子獨有的天真瀾漫。

桃矢曾經也是那麼小那麼軟,在充滿愛和期待的環境下漸漸長大,桃矢跟他待在一起時總是保護者,總是對他無條件地呵護,雪兔簡直都要忘了他也曾經有那麼脆弱的時候。

原本專注力全在琴鍵上的小男孩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地,猛然轉過頭朝雪兔這邊看過來—— 不偏不倚地四目交接。

那是雙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眸,一模一樣的瞳底,卻有著截然不同的神色。
小桃矢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困惑,卻一錯也不錯地盯著雪兔看。
撫子順著孩子的目光望過來,視線停留在雪兔的⋯後方。

透過玻璃門上的倒影,雪兔不自覺地呢喃出聲:「桃矢⋯」
桃矢就站在他的正後方,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身後。他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在這裡看到雪兔,兩人挨得極近,桃矢低下頭看他都有了幾分居高臨下的感覺。
桃矢淡漠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了雪兔一眼就把視線轉移到房內,定格在撫子臉上,撫子也盯著他,兩人像是相看無言,卻又相看不厭。
雪兔能感受到一股溫馨的氣流在兩人之間浮動,桃矢剛毅的臉部線條放鬆了許多,瞳底也多了幾分柔和,撫子始終微笑著溫柔地注視著他,其中一隻手還牽著目光始終停在雪兔身上的小小桃矢,不言中早已包含了千言萬語。

雪兔突然覺得自己才是無心的闖入者,該將這短暫的時光留給這對母子,他悄悄打定主意正想離開,卻被桃矢攫住手腕。力道不輕不重,雪兔迷茫地轉過頭,看見撫子朝他微微頷首。
「桃矢,就拜託你了。」
明明沒人開口,他卻聽得一清二楚,像是刻骨銘心那般,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深深烙進他心底的最深處。

他抬頭看向桃矢,桃矢也正看著他,深邃的眼底藏著一大片遼闊的星空,是他賴以為生的無邊宇宙。

雪兔朝撫子慎重地點頭,又朝隔著門扉始終注視著他的小小桃矢揮揮手,周圍一切的畫面開始如他預料般一點一滴崩離分裂,他所站的位置裂出一個黑洞,他的身子開始不斷下墜,強烈的失重感讓他不由得攥緊了手。

一片黑暗中,只有始終握著他的寬厚手掌,那麼溫熱,那麼安心。

他於是滿足地閉起了眼睛。


雪兔再次睜開眼睛,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跟夢中的旋律太過相似,一時間如幻似夢,真假難分。

他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身上不知何時被蓋了件觸感柔軟的毛毯,他在上面摸了摸,似乎感受到了為他蓋毛毯的人手心的掌溫。

如此真實。

雪兔爬上熟悉的樓梯,來到熟悉的房間,看到了熟悉的男人。

他一錯不錯地盯著桃矢專注彈琴的乾淨修長的背影,與夢中的小男孩小小的、柔軟的逐漸合二為一。

直到一曲終了,他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怎麼了?」
他聽見坐在鋼琴面前的男人問他,俊眉微蹙,揉合了幾分擔憂。

「沒什麼。」
雪兔搖搖頭,走過去抱抱他。

桃矢顯然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但也還是伸出雙臂輕攬他的背脊,一隻手在上面輕柔地拍拍。

雪兔驀然紅了眼眶。

他收緊手臂,把自己埋進桃矢厚實的胸膛,在靠近心臟的位置,落下一個無言的吻。


你的過去我無幸參與。
你的未來我奉陪到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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